文化傳媒論文模板(10篇)

時間:2023-03-16 17: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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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傳媒論文

篇1

(二)變量選擇1.投資變量。多數文獻將資本性投資視為對固定資產的投資,部分文化傳媒上市公司以固定資產投資為主,其他資本投資的比例過低,甚至為零,本文采用固定資產投資來衡量中國文化傳媒上市公司的投資行為。具體地,固定資產投資為固定資產凈額與年末總資產的比值以消除公司規模的影響。其中,固定資產凈額為固定資產原價、工程物質及在建工程三項凈額之和。2.融資變量。將融資因素分為內源融資和外源融資兩類,并且外源融資可具體分為債務融資和股權融資兩類。文中采用資產負債表中的經營現金流凈額,流動負債和歸屬母公司股東權益來刻畫這三個融資因素。融資因素變量也都除以年末總資產來消除公司規模對融資變量的影響。此外,由于公司進行投資決策時主要由期初的融資情況決定,本文引入這三個融資因素變量的一期滯后為解釋變量。3.控制變量。根據相關的研究文獻,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一些控制變量是有益的。本文發現公司規模、成長能力、盈利能力、投資機會和年度虛擬變量等都會對企業的投資行為產生一定影響,經回歸比較分析發現,當期和往期的公司規模、盈利能力和投資機會對公司的投資行為產生影響較為顯著,引入這三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對系統進行修正,但不作為本文的研究重點。

二、計量檢驗與分析

(一)數據的選取本文的數據來自CSMAR數據庫,考慮到時間延續的長短和文化傳媒上市公司的數量選取了2006~2011年所有文化傳媒上市A股公司的年度數據。為了保證數據的有效性,剔除了以下公司:(1)2009年1月1日之后上市的公司;(2)經營不穩定的ST、*ST和S*ST上市公司;(3)數據存在缺失值的公司。經過篩選后,最后得到20家公司作為研究對象,其中深市9家,滬市11家,共107個公司年度觀察值。

(二)統計分析通過對2006~2011年的年末總資產平均數進行排序來對樣本公司按規模大小進行分類,20家樣本公司中有6家屬于大型文化傳媒產業上市公司,14家屬于中小型文化傳媒產業上市公司。表2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顯示:絕大多數變量的分布較對稱,且沒有較大的異常值;投資規模(I)和投資機會(Q)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右偏,且不同規模的公司偏離程度不一,這說明中國文化傳媒上市公司投資行為可能存在一定的規模差異。表3列出了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其結果表明:所選取的融資因素變量與投資規模顯著相關,各融資解釋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不太顯著。除股權融資變量之外,其他融資變量與投資規模均正相關,但是各變量之間具體的相關關系還需要通過模型驗證才能得知。進一步考察方差膨脹因子(VIF檢驗)發現取值處于1.25和3.14之間,表明各解釋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三)實證檢驗及分析本文所取的面板數據存在1~3年覆蓋不全的情況,橫截面單位數量大于時間序列跨度,且模型存在內生性問題,故采用系統GMM估計法進行回歸估計,并進行了檢驗干擾項序列相關性的Arellano-Bond檢驗和檢驗工具變量過度識別的Sargan檢驗。表4為模型(2)分全樣本、大型企業和中小型企業三種規模進行估計的結果,其中系數的標準誤進行了穩健性(Robust)處理,均為糾正了異方差和序列相關后的估計量。從表4可以看出,三種情況下模型(2)的Wald統計量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模型整體非常顯著,具有較好的擬合效果。Sargan檢驗的結果均接受了不存在過度識別的原假設,表明三種情況下所有工具變量均有效。Arellano-Bond檢驗結果表明在全樣本和中小型文化傳媒上市公司的情況下,模型(2)符合系統GMM估計法差分后的干擾項只存在一階自相關而不存在二階自相關這一假設,而大型上市公司的動態模型由于橫截面個數與時間跨度相同不符合系統GMM大橫截面數量、小時間跨度的假設,存在一階序列相關。實證結果顯示:(1)三種情況下滯后一期的投資規模變量都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且系數估計值為正,表明滯后一期的投資行為與當期投資行為顯著正相關,從而說明文化傳媒上市公司的投資行為的確具有顯著的累計效應。其中,中小型企業動態模型的回歸系數0.958在1%的顯著水平下顯著,這意味著中小型企業受往期投資行為的影響更大。(2)滯后一期的內源融資(IF)的估計系數在全樣本和中小型企業的情況下顯著為負,表明企業的投資規模并沒有隨著內源融資比例增加而擴大。雖然內源融資具有低成本、低風險且自主性強等特點,導致該結果的原因可能是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并沒有為企業的投資行為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3)滯后一期的債務融資(DF)和股權融資(EF)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增加債務融資和股權融資比例與企業投資規模之間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企業依賴外源融資來滿足投資活動的資金的需求。其中,中小型企業的滯后一期的股權融資的回歸系數0.994在1%的顯著水平下顯著,說明中小型企業具有一定的股權融資偏好。(4)控制變量中除了滯后一期的盈利能力(EBIT)與投資規模顯著存在負相關關系外,其他控制變量回歸系數為正,但基本上都不顯著,說明公司規模(ASSET)和投資機會(Q)對投資規模的影響存在較大的不確定性。(5)與全樣本相比,中小型企業融資因素變量的估計系數的數值相對較大,表明中小型企業的投資行為受融資因素的影響更大。這符合中小型企業的處于發展初期的特點,其發展空間更大,對融資帶來資金的需求也相應增加。

篇2

1.早期經驗主義的傳播研究西方社會科學對大眾傳媒的關注,起始于20世紀20年代后期的美國,也就是有聲電影開始盛行之際。由于美國的社會科學具有根深蒂固的實用主義傳統,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縝密與理論的貧乏成正比。社會科學的用途,不在于從根本上對社會進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決實際社會問題,最大程度地維護現有制度的穩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則無關緊要。因此,美國社會科學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對大眾傳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傳媒研究史上第一個比較有影響的調查報告,就是針對美國公眾對當時正在興起的有聲電影所抱的成見撰寫而成的。有聲電影在20世紀20年代中期一出現,就得到眾多青少年觀眾的青睞。很多家長因此擔心添加了聲音的銀幕更具吸引力,對青少年的道德行為會產生不良的影響。當時的社科學者們針對公眾的這種顧慮,進行了一系列包括問卷調查在內的實際調查研究,結果便是后來傳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結論,現在看來似乎多余而且膚淺,即電影的確對青少年能夠產生正面或負面的影響。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學”的光環,這一結論在當時公眾中影響很大,對后來的傳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規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國的傳播與媒體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關注傳媒對受眾所施加的影響上,也就是所謂的媒體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從總體來看,媒體效果研究大都有意無意地落入了行為主義心理學的刺激-反應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該模式假定,傳媒一旦發出刺激信號,受眾(audience)必定會在態度或行為上有所反應,傳播研究的任務在于發現并測量這種受眾反應。這一模式在后來社會科學對不同媒體的研究中都得以體現,包括對廣播、電視以及連環畫冊的研究。其中,最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對兒童與電視的研究。與“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動機類似,兒童與電視的研究,也起因于公眾對電視這一“更新的”媒體的顧慮,人們擔心電視這一闖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電影院更容易教會兒童一些不良的行為。50年代中后期,電視正在普遍進入西方家庭,當時的研究得以采用實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經普及電視的社區與尚未普及電視的社區進行比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隨著電視的進一步普及,兒童及電視的研究便從社區轉向心理學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純量化研究成為一種不得已的時尚。此時在美國,公眾輿論的焦點越來越集中在反對電視中的暴力和性。面對這種輿論壓力,由政府資助的研究人員便開始企圖通過心理學實驗來建立電視內容與兒童行為之間的直接因果關系。相當一批實驗研究似乎證明了其中的因果關系,但是也有少數得出恰恰相反的結果,即電視中呈現的暴力可以減少實際的暴力行為,亦即所謂的宣泄理論。這種相互矛盾的結論并非偶然,而恰恰說明行為主義心理學研究本身的嚴重局限性。因為它將研究對象從活生生的實際生活中抽出來,放在人為的實驗室里去觀察,得出的結論也只能是虛擬的。

這種局限性也正是后來英國的傳媒社會學批判和超越的對象。狹隘的經驗主義對傳播媒體研究的壟斷,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體。它們常被后來的批評者戲稱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彈理論”(bullettheory)。當然,這并不等于說,在此之前的幾十年里就沒有其他非主流的傳媒研究存在,只是它們影響甚微。從60年代末70年代初開始,當時在西方世界方興未艾的批判社會學(criticalsociology)將其矛頭指向了大眾傳媒。批判社會學的興起和發展與其歷史背景和社會基礎是分不開的,亦即戰后資本主義“黃金時代”的結束。一系列社會動蕩取代了平衡發展,包括人們熟知的西歐青年學生運動,美國黑人公民權利運動,以及反對越戰示威游行。突如其來的社會動蕩,進一步動搖了長期以來作為英美社會科學基礎的實證主義哲學,從而也將社會學從安于現狀的結構功能主義中解放出來,迫使其成為社會批判的工具。在西歐,以及后來被統稱為西方的各種流派,為批判社會學的迅速發展提供了豐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國,以威伯倫(ThorsteinVeblen)和米爾思(C.WrightMills)為代表的非的本土批判傳統也得以宏揚。當時正在蓬勃發展中的大眾傳播媒體自然也成了社會學批判分析的對象之一,批判傳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從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發展壯大起來④。[page_break]

2.英國的文化研究

英語世界的批判傳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達到鼎盛。在其主要發源地英國,批判傳媒研究從一開始就圍繞兩個大學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論和學科立場而展開。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學(BirminghamUniversity)當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從一開始就強調文化與意識形態的相對獨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論資源,確立了所謂的英國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傳統,傳播媒體則構成其研究領域的一個重要方面。晚兩年成立的萊斯特大學(LeicesterUniversity)大眾傳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則以社會學為其學科基礎,全力以赴地對傳播媒體進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這兩個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隨著其理論骨干的離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們早期和鼎盛時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論和方法論上為英國的批判傳媒研究奠定了堅實基礎。其開創性的學術價值和社會意義,對后來在高校中逐漸普及了的傳媒與文化研究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也是難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論家霍爾(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發掘“意識形態”(ideology)這一關鍵詞,并對其進行理論“整容”,使它成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馬克思所說的意識形態,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筑的一部分,是統治階級的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那么,在電子傳媒時代,一個社會中統治階層的意識形態,又怎樣成了包括被統治階層在內的全社會的意識形態?這實際上是一個爭奪和取得文化領導權的問題,也就是霍爾所說的“語言階級斗爭”。在這樣一個“和平”而非強制的過程中,傳播媒體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務之一就是要解構這一過程,探討媒體有意無意中采取的意識形態立場。

為了便于實際研究和分析,霍爾還詳細探討了意義創造過程中“編碼”(encoding)和“解碼”(decoding)這兩個不同的階段⑥,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正是通過這兩個實際操作上極其復雜的階段而實現的。在傳媒研究領域,意識形態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過去的效果研究,理論和研究實踐長期分離的狀態也得以改變。除了對文化研究領域進行理論探討,更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還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經驗研究,對包括大眾傳媒在內的當代西方社會的文化現象進行多方位的描述、闡釋和批判,內容涉及亞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論和思想根源時,霍爾不但談到英國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湯姆遜(E.P.Thompson),還談到歐陸的阿爾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勞斯(Levi-Strauss)、??疲‵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見伯明翰文化研究從一開始就確立了其理論和方法資源上集大成的原則⑦。

被霍爾譽為英國文化研究開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階級出身的人文知識分子。面對英國這樣一個階級劃分極為鮮明并且相對穩定的社會,威廉斯形象地將自己這種特殊境遇稱作一種“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會階層的界限。他們對工人階級生存狀況的同情和理解,決定了他們對大眾傳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態度。作為人文知識分子,他們的批判立場是不容置疑的。但是,這種批判與傳統精英文化倡導者所持的態度有著根本的區別,這亦即西方社會政治上左與右的區別。傳統文化精英對大眾流行文化采取的態度是無視和蔑視,手段則是隔離或消滅。威廉斯等則把大眾傳媒放在更為廣闊的社會歷史背景下,對其起源的發展進行認真的探討。大眾文化現象從此也登上了學術這一“大雅之堂”,成為原來只針對經典嚴肅文本的文藝批判的對象。這在當時英國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是難能可貴的。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威廉斯等才被后來者們推舉為英國文化研究的開山鼻祖。[page_break]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對開始對英語中的一些關鍵詞進行詞源學和社會學的雙重探討,從詞義的變化中把握社會的變遷,反之亦然。英語中culture一詞,從原來的拉丁詞根發展而來,并延伸出種種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為英語中最難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當culture從狹窄的“高級精神產品”延伸為人類學意義上的“一種生活方式”,大眾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為“文化”,也才有了大眾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說法。但是,對當代文化研究來說,以上culture的兩個定義一個過于狹窄,一個過于寬泛。學者們因而試圖在這一窄一寬之間找到更為確切的說法。目前比較為人接受的一種定義認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義的東西,包括言說、物品、行動、事件等等。其實,這個定義本身也有過于寬泛和含糊其辭之嫌。文化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導致了后來的文化研究領域的無限擴展和雜亂無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國的文化研究在美國和澳大利亞等英語國家逐漸盛行并變異,使得企圖對這一領域進行整體綜述的努力變得越來越困難。70年代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在理論上認同文化和意識形態的相對獨立性,有意識地反對一切經濟決定論,與20世紀形形的西方的基本立論不約而同。在研究實踐中,則通過對文化現象的記錄和闡釋達到一種社會批判。譬如,對工人階級青少年中產生的、的亞文化的關注,隱含了對英國社會階級壓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義理論直接影響和指導了中心的具體研究問題,包括大眾傳媒對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達到對男權社會里無所不在的性別歧視的批判。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過后,蛻變成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開始被成批生產和仿制,并逐漸成為英語世界高等學院中又一門專業“學科”,其實際社會批判功能也面臨被消解的危險。

英國的文化研究從80年代中開始在英語世界里流行起來。在美國,素以實證經驗主義為方法論依據的傳播研究主流,受到了來自大西洋彼岸島國的理論沖擊,因而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理論繁榮”。澳大利亞由于引進英國的研究人員,也在不同程度上產生過文化研究熱。近些年內,英語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論壇,除了原來在美國出版發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歐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國際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國出版發行。這都說明文化研究領域正在試圖超越英語世界,在歐洲乃至世界范圍內展開。然而,英語世界中新近的一場文化研究熱,在過多地關注當下流行文化現象的同時,忽略了伯明翰大學文化研究對各種壓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進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榮景象,與其說是本領域研究的發展深化,不如說是學術市場對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會批判功能,經常被表面上的喧鬧所淹沒。其中一些較有影響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動放棄了對深層社會批判的追求,反而對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謂反抗霸權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隨意夸大。這種形式上的文化激進,其實已經蛻變成實質上的政治保守了。(未完待續)

注釋:

①目前國內較常見的經驗研究是所謂的受眾調查,但是這種調查經常由商業目的所驅動,并非社會學意義上的社會調查和批判。

②研究結果由H.J.Forman論編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兩個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個是英國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學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討論電視的到來對兒童的日常生活以及價值觀念產生的影響。另一例是美國傳媒研究史上經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page_break]

④80年代初期英語世界大眾傳媒與傳播領域曾發生過一場關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與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討論,討論結果發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專號“本研究領域中的爭鳴”(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篇3

1.早期經驗主義的傳播研究西方社會科學對大眾傳媒的關注,起始于20世紀20年代后期的美國,也就是有聲電影開始盛行之際。由于美國的社會科學具有根深蒂固的實用主義傳統,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縝密與理論的貧乏成正比。社會科學的用途,不在于從根本上對社會進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決實際社會問題,最大程度地維護現有制度的穩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則無關緊要。因此,美國社會科學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對大眾傳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傳媒研究史上第一個比較有影響的調查報告,就是針對美國公眾對當時正在興起的有聲電影所抱的成見撰寫而成的。有聲電影在20世紀20年代中期一出現,就得到眾多青少年觀眾的青睞。很多家長因此擔心添加了聲音的銀幕更具吸引力,對青少年的道德行為會產生不良的影響。當時的社科學者們針對公眾的這種顧慮,進行了一系列包括問卷調查在內的實際調查研究,結果便是后來傳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結論,現在看來似乎多余而且膚淺,即電影的確對青少年能夠產生正面或負面的影響。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學”的光環,這一結論在當時公眾中影響很大,對后來的傳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規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國的傳播與媒體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關注傳媒對受眾所施加的影響上,也就是所謂的媒體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從總體來看,媒體效果研究大都有意無意地落入了行為主義心理學的刺激-反應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該模式假定,傳媒一旦發出刺激信號,受眾(audience)必定會在態度或行為上有所反應,傳播研究的任務在于發現并測量這種受眾反應。這一模式在后來社會科學對不同媒體的研究中都得以體現,包括對廣播、電視以及連環畫冊的研究。其中,最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對兒童與電視的研究。與“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動機類似,兒童與電視的研究,也起因于公眾對電視這一“更新的”媒體的顧慮,人們擔心電視這一闖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電影院更容易教會兒童一些不良的行為。50年代中后期,電視正在普遍進入西方家庭,當時的研究得以采用實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經普及電視的社區與尚未普及電視的社區進行比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隨著電視的進一步普及,兒童及電視的研究便從社區轉向心理學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純量化研究成為一種不得已的時尚。此時在美國,公眾輿論的焦點越來越集中在反對電視中的暴力和性。面對這種輿論壓力,由政府資助的研究人員便開始企圖通過心理學實驗來建立電視內容與兒童行為之間的直接因果關系。相當一批實驗研究似乎證明了其中的因果關系,但是也有少數得出恰恰相反的結果,即電視中呈現的暴力可以減少實際的暴力行為,亦即所謂的宣泄理論。這種相互矛盾的結論并非偶然,而恰恰說明行為主義心理學研究本身的嚴重局限性。因為它將研究對象從活生生的實際生活中抽出來,放在人為的實驗室里去觀察,得出的結論也只能是虛擬的。

這種局限性也正是后來英國的傳媒社會學批判和超越的對象。狹隘的經驗主義對傳播媒體研究的壟斷,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體。它們常被后來的批評者戲稱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彈理論”(bullettheory)。當然,這并不等于說,在此之前的幾十年里就沒有其他非主流的傳媒研究存在,只是它們影響甚微。從60年代末70年代初開始,當時在西方世界方興未艾的批判社會學(criticalsociology)將其矛頭指向了大眾傳媒。批判社會學的興起和發展與其歷史背景和社會基礎是分不開的,亦即戰后資本主義“黃金時代”的結束。一系列社會動蕩取代了平衡發展,包括人們熟知的西歐青年學生運動,美國黑人公民權利運動,以及反對越戰示威游行。突如其來的社會動蕩,進一步動搖了長期以來作為英美社會科學基礎的實證主義哲學,從而也將社會學從安于現狀的結構功能主義中解放出來,迫使其成為社會批判的工具。在西歐,以及后來被統稱為西方的各種流派,為批判社會學的迅速發展提供了豐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國,以威伯倫(ThorsteinVeblen)和米爾思(C.WrightMills)為代表的非的本土批判傳統也得以宏揚。當時正在蓬勃發展中的大眾傳播媒體自然也成了社會學批判分析的對象之一,批判傳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從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發展壯大起來④。

2.英國的文化研究

英語世界的批判傳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達到鼎盛。在其主要發源地英國,批判傳媒研究從一開始就圍繞兩個大學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論和學科立場而展開。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學(BirminghamUniversity)當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從一開始就強調文化與意識形態的相對獨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論資源,確立了所謂的英國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傳統,傳播媒體則構成其研究領域的一個重要方面。晚兩年成立的萊斯特大學(LeicesterUniversity)大眾傳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則以社會學為其學科基礎,全力以赴地對傳播媒體進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這兩個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隨著其理論骨干的離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們早期和鼎盛時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論和方法論上為英國的批判傳媒研究奠定了堅實基礎。其開創性的學術價值和社會意義,對后來在高校中逐漸普及了的傳媒與文化研究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也是難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論家霍爾(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發掘“意識形態”(ideology)這一關鍵詞,并對其進行理論“整容”,使它成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馬克思所說的意識形態,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筑的一部分,是統治階級的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那么,在電子傳媒時代,一個社會中統治階層的意識形態,又怎樣成了包括被統治階層在內的全社會的意識形態?這實際上是一個爭奪和取得文化領導權的問題,也就是霍爾所說的“語言階級斗爭”。在這樣一個“和平”而非強制的過程中,傳播媒體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務之一就是要解構這一過程,探討媒體有意無意中采取的意識形態立場。

為了便于實際研究和分析,霍爾還詳細探討了意義創造過程中“編碼”(encoding)和“解碼”(decoding)這兩個不同的階段⑥,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正是通過這兩個實際操作上極其復雜的階段而實現的。在傳媒研究領域,意識形態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過去的效果研究,理論和研究實踐長期分離的狀態也得以改變。除了對文化研究領域進行理論探討,更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還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經驗研究,對包括大眾傳媒在內的當代西方社會的文化現象進行多方位的描述、闡釋和批判,內容涉及亞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論和思想根源時,霍爾不但談到英國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湯姆遜(E.P.Thompson),還談到歐陸的阿爾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勞斯(Levi-Strauss)、??疲‵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見伯明翰文化研究從一開始就確立了其理論和方法資源上集大成的原則⑦。

被霍爾譽為英國文化研究開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階級出身的人文知識分子。面對英國這樣一個階級劃分極為鮮明并且相對穩定的社會,威廉斯形象地將自己這種特殊境遇稱作一種“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會階層的界限。他們對工人階級生存狀況的同情和理解,決定了他們對大眾傳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態度。作為人文知識分子,他們的批判立場是不容置疑的。但是,這種批判與傳統精英文化倡導者所持的態度有著根本的區別,這亦即西方社會政治上左與右的區別。傳統文化精英對大眾流行文化采取的態度是無視和蔑視,手段則是隔離或消滅。威廉斯等則把大眾傳媒放在更為廣闊的社會歷史背景下,對其起源的發展進行認真的探討。大眾文化現象從此也登上了學術這一“大雅之堂”,成為原來只針對經典嚴肅文本的文藝批判的對象。這在當時英國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是難能可貴的。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威廉斯等才被后來者們推舉為英國文化研究的開山鼻祖。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對開始對英語中的一些關鍵詞進行詞源學和社會學的雙重探討,從詞義的變化中把握社會的變遷,反之亦然。英語中culture一詞,從原來的拉丁詞根發展而來,并延伸出種種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為英語中最難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當culture從狹窄的“高級精神產品”延伸為人類學意義上的“一種生活方式”,大眾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為“文化”,也才有了大眾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說法。但是,對當代文化研究來說,以上culture的兩個定義一個過于狹窄,一個過于寬泛。學者們因而試圖在這一窄一寬之間找到更為確切的說法。目前比較為人接受的一種定義認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義的東西,包括言說、物品、行動、事件等等。其實,這個定義本身也有過于寬泛和含糊其辭之嫌。文化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導致了后來的文化研究領域的無限擴展和雜亂無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國的文化研究在美國和澳大利亞等英語國家逐漸盛行并變異,使得企圖對這一領域進行整體綜述的努力變得越來越困難。70年代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在理論上認同文化和意識形態的相對獨立性,有意識地反對一切經濟決定論,與20世紀形形的西方的基本立論不約而同。在研究實踐中,則通過對文化現象的記錄和闡釋達到一種社會批判。譬如,對工人階級青少年中產生的、的亞文化的關注,隱含了對英國社會階級壓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義理論直接影響和指導了中心的具體研究問題,包括大眾傳媒對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達到對男權社會里無所不在的性別歧視的批判。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過后,蛻變成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開始被成批生產和仿制,并逐漸成為英語世界高等學院中又一門專業“學科”,其實際社會批判功能也面臨被消解的危險。

英國的文化研究從80年代中開始在英語世界里流行起來。在美國,素以實證經驗主義為方法論依據的傳播研究主流,受到了來自大西洋彼岸島國的理論沖擊,因而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理論繁榮”。澳大利亞由于引進英國的研究人員,也在不同程度上產生過文化研究熱。近些年內,英語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論壇,除了原來在美國出版發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歐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國際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國出版發行。這都說明文化研究領域正在試圖超越英語世界,在歐洲乃至世界范圍內展開。然而,英語世界中新近的一場文化研究熱,在過多地關注當下流行文化現象的同時,忽略了伯明翰大學文化研究對各種壓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進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榮景象,與其說是本領域研究的發展深化,不如說是學術市場對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會批判功能,經常被表面上的喧鬧所淹沒。其中一些較有影響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動放棄了對深層社會批判的追求,反而對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謂反抗霸權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隨意夸大。這種形式上的文化激進,其實已經蛻變成實質上的政治保守了。

[page_break]注釋:

①目前國內較常見的經驗研究是所謂的受眾調查,但是這種調查經常由商業目的所驅動,并非社會學意義上的社會調查和批判。

②研究結果由H.J.Forman論編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兩個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個是英國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學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討論電視的到來對兒童的日常生活以及價值觀念產生的影響。另一例是美國傳媒研究史上經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

④80年代初期英語世界大眾傳媒與傳播領域曾發生過一場關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與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討論,討論結果發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專號“本研究領域中的爭鳴”(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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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G623.75 文獻標識碼:A

美術是人類文化的重要載體之一,有著濃郁的人文氣息,美術教育有著獨特的人文教育與文化傳承功能。因此,美術教育應該本著引導和培養學生技能技巧的教學理念,承擔起培養學生樹立正確的人生追求、價值取向、審美情趣和傳承人類文明的重任,更要加強弘揚民族傳統文化。我們民族幅員遼闊,地大物博,有著豐富的民間美術資源:吉祥漂亮的布藝制品“布拼貼”、“虎頭鞋”;妙趣橫生的“大阿福”、“泥泥狗”;虛實相生的“皮影戲”、“剪紙”;工藝精湛的“瓷器”“刺繡”以及更多的食品、服飾、生活用品、文字……而在現代文明、外來文化的強烈沖擊下,民族觀念日漸淡化,民間藝術賴以生存的經濟基礎和文化土壤遭受破壞,傳承延續困難,甚至瀕臨失傳或消失,眾多的民間藝術圖式隨著老藝人生命的終結而消亡,即使其中屬于美術的物質性表述還依然存在,但屬于文化的那部分已缺少了原生態的味道和生命力。傳承問題不是少數人的呼喊與大眾的膚淺表現,作為美術教育者理應擔負文化傳承的責任,如何把豐富多彩的民族民間的文化,認識到民間美術的藝術價值,并傳承和發展我們祖先留下的民族母體文化,任重而道遠。作為美術教師,筆者多年來進行了辛勞而又充滿樂趣的研究探索工作,現就幾點研究體會拿出來與大家一同探討。

(1)民族美術文化的傳承要從培養學生的興趣抓起,眾所周知,兒童、少年時期喜愛接受的事物,往往一輩子都喜歡。從小在藝術的氛圍中耳濡目染,普通的藝術愛好者亦是如此。文化與人共生、根深蒂固。中小學生在學期間是一個人、一代人價值觀念、審美觀念的關鍵時期。而且模仿能力、接受能力極強。對于其中的技藝一學即會。他們根據自己的感受,加以想象,表達內心情感、形象,實際上,這一過程包括了很多東西,如對藝術的感知、實踐能力的培養、語言的表達、個性的體現、動手的能力、民族感的增強等,對學生的學習及身心健康成長具有促進作用。

(2)通過中國畫的學習感知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中國畫凝聚了數千年中國思想、文化、藝術的成分,對整個東方產生巨大影響。我們傳承傳統并非僅僅指某一方面、某種技法,更重要的是把握傳統的藝術本質和精髓,在教學內容上選擇中國傳統易于掌握的梅花、荷花、竹、蘭為主要教學內容,學生學過書法掌握中國畫基本用筆相對臨摹效果較好較快,筆墨意境、意趣是渾然一體的,加上通過不同的教學內容多媒體等方式展示中國畫的特點,名家故事、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審美情趣。文化不是干巴巴的知識,它可以有多種詮釋:可以是“招貼畫”的祈福小故事、可以是“農民畫”式的民間色彩規律、可以是“小人書”式的連環畫創作,更可以是魅力祖國的祝福、和理想生活的期盼;在美術教育中,我們需要豐富而多元的文化理解的同時,更需要平實樸素的文化傳承精神。關注美術即是對人類自身生命過程和創造精神的理性關注,真正體現著一個國家不能缺少的人文主義精神和社會的進步。美術教育中的文化傳承不是一種簡單的“復制”,相反,它是一種“交流”,一種人與自然的交流、人與社會的交流以及人與自我之間的交流!心靈與智慧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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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被公認為是一個國家軟實力的重要表現, 國際競爭力越來越多地表現為軟實力的競爭。各個國家都從多方面致力于向外傳播本民族的文化, 彰顯個性,提高國際競爭力。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國歷來以“禮儀之邦”自居,以“天人合一”與“和”為中國文化的精髓。然而遺憾的是,在更多的外國人眼里,更加鮮明的中國印象是:中國海外游客的種種不文明行為方式;中國城市的“臟亂差”;中國自然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中國人的固執保守,中國的強大對世界是一種威脅如此等等。而另一方面,當代中國人,尤其是年少的一代所崇尚的也不是茶而是咖啡,不是二胡古箏而是鋼琴小提琴;不是刺繡,是十字繡;不是春節,是圣誕;不是針灸,是“解剖”,不是忠孝,是“平等自由”。

當代中國人所承載的中國文化與外國人頭腦里的中國文化大相徑庭,給我們提出了以下思考:第一,我們不斷向世界所宣傳的中國文化只傳承在圖書館,博物館,“藝術節” 而沒有傳承給當代中國人;我們在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的同時,自己卻沒有成為文化的繼承人。第二,我們的文化傳播有明顯的“啃老”傾向,缺乏創造、發現、傳播當代中國文化個性和正面形象。 從而給別人留下了機會——斷章取義,以偏概全,肆意丑化中國形象。

1 向外傳播中國文化首先需要中國傳統文化的自我傳承

中國之所以能成為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一個文化沒有中斷的國度,之所以還能驕傲地向世界宣傳歷史文化還得感謝先輩們對文化的保護和傳承,尤其是“學而優則仕”的傳統和科舉考試的制度保證。也就是說在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統治中,用了“士”整個階層和“科舉”這樣的制度保證了文化的傳承。正式由于這個傳統,《論語》《孟子》《老子》《莊子》等才千百年不斷被后世注釋解讀并且實踐。一個民族如果沒有一些研究自己文化根基并善于反思的人,這個民族將是沒有希望的。

所謂實踐固然不是“君臣之分”,不是“老死不相往來”,起碼應當包括我們引以為傲的,并不斷向世界傳播的這些先哲們的智慧:“節食以養胃,多讀書以養膽”,“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已”,“與朋友交,言而有信”,“見利思義,見危授命” ,“人能宏道,非道宏人”,“君子不器”,“禮之用,和為貴”,“修身、齊家、 治國、平天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而現實是,我們為口福遍嘗山珍海味,為職稱學術腐敗屢見不鮮,為利益犧牲親情,出賣人格,為人的奢華而肆虐自然,少了“逍遙游”的樂觀自由精神,沒有了“父母在,不遠游”的牽掛,不再需要“反者道之動”的哲學反思,我們譏笑“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志士仁人。如果我們自己都不能踐行這些文化傳統的“精髓”我們如何讓外國人信服我們所傳播的中國文化?

傳承中國的優秀文化傳統并不是拿這些古人名人裝潢門面的。古人的智慧需要我們踐行,古人的不足需要我們發展創新,而不是簡單的改弦易張,完全套用西方“文明”。事實上,西方的哲學家們早已經在開始自覺地反思科技異化和工具理性。弗洛姆的 《逃避自由》,弗洛伊德的“現代文明應當對精神病負責”就是典型的代表。這就充分說明了兩點:第一,西方文明并非十全十美的;第二,西方人是善于反思自己的文化和社會的。我們在向西方學習的同時恰恰忽略了這兩點尤其是后一點。從理論上講,每一個中國人都有責任繼承并反思我們的文化。

2 探索傳統文化的當代價值,向外傳播日新月異的中國文化

文化需要傳承,文化更需要創新。如果我們的驕傲只在美好的回憶中,如果沒有讓我們同樣驕傲的當代中國文化,中國燦爛的五千年文明就要斷代了,中國人在當代的文化碰撞交流中就會失去自我,失去自信,然后人云亦云,最后走向崇洋,直到某一天,我們也以外國人同樣詫異的眼光在欣賞中國的“千年古董”文化中去尋找一點驕傲聊以。

長期以來,西方人對中國的針灸也是迷而不信,站在解剖學的立場上認為“穴位”是巫術。既然針灸確實可以治病救人,既然解剖學無法解釋“穴位”,為什么我們自己不換個角度去解釋呢?中國人自己原創的東西為什么要拿西方的標準來否定呢?我們老是談和國際“接軌”,為什么我們不把我們自己的軌道鋪出去,讓別人來接呢?

西方人是很佩服中國人的想象能力的。但是我們不得不佩服西方人的實踐能力。很早很早以前,中國就有了嫦娥奔月的故事,而西方人首先在月球上留下了腳??;中國有句諺語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而西方人首先提出了“基因”的概念;中國的孫悟空每抽出一根金毛就能再變出一個孫悟空,而西方人首先進行了“克隆”。

智慧的中國古人似乎很早就發現了自然界的很多秘密,這些秘密都被當代的科學所驗證了。智慧的中國人還對社會人生進行了很多有意義的反思,而有些思想似乎還是為當今社會量身定做的。遺憾的是,當代中國人很滿足這種點到為止的朦朧美,沒有去進一步探究,去實踐。這與擅長邏輯分析的西方思維格格不入,所以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得不到西方人的承認。

3 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當代新文化

也許有人會說當代的,無論器物,制度還是思想觀念,行為規范都還沒有經過歷史的考驗,還不成為具有代表性的中國文化。而恰恰就是由于這個原因,我們才更應該把自己展示給世界,讓世界去評說,去冶煉,去沉淀真正的經得住考驗的具有代表意義的中國文化。另一方面,文化無處不在,無所不包。我們應當自覺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當代文化,應當自信我們的當代文化并向世界傳播我們的當代文化,而不僅僅是向老祖宗借光,我們才會是一個有希望的民族,才會成為一個真正有魅力的民族。但什么是當代中國文化?

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總理提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不就成功塑造了中國的國際形象嗎?如果我們用行動去實現我們的理念,“和平和發展是當今世界的主題”“科學發展觀”“和諧社會”也一定會成為當代中國文化的閃光點, 中國也就會不攻自破。

中國經濟的發展, 科技的進步, 體育的強大, 藝術的繁榮無處不走在發展中國家的前列。但是我們既缺乏善于反思的哲人去研究歸納表述并傳播這些輝煌成績所展現的當代中華民族文化, 也沒有這種民族自覺意識。 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當代新文化,我們需要專家, 大家, 思想家, 我們更需要民族意識的覺醒。

注釋:

蔡景華、吳治國 《香港高校通識教育: 經驗與借鑒》《現代教育科學》[J]:49-51 2006.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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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德海 《中國當代文化建設必須堅持文化的民族性》《浙江萬里學院學報》[J]: 15-16 2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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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志斐 于海峰 《試論"中國文化年"現象》《理論界》[J]:10-111 2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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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媒區域化的歷史背景

1、傳媒全球化與西方媒體

從20世紀中后期開始,傳媒領域呈現出明顯的全球化趨勢。傳媒全球化不僅表現在傳媒技術高速發展下所形成的全球通訊網絡,也表現在經濟自由貿易理念下所促成的跨國視聽服務。傳統的影視產品的生產、銷售和消費模式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從單一的小規模流通轉變成跨國式的生產合作。然而,全球范圍內的經濟資本和人力資源在市場競爭中經過重新整合,逐漸聚集在少數跨國媒體集團手里。國際媒體市場包括電視、電影、廣播、雜志、報刊和音樂幾乎都控制在如時代華納、新聞集團這樣的傳媒巨鱷手中。聯合國1989年的報告指出:在全球78家最大的媒體集團中,39家來自美國,25家來自西歐,8家自日本,5家來自加拿大,1家來自澳大利亞,但沒有一家來自第三世界國家。學者nordenstreng~vairs的研究也證明,在過去長達幾十年的國際視聽產品貿易當中,西方發達國家電視節目的輸出遠遠超過發展中國家的輸出,形成一種單向的文化流動趨勢。

2、傳媒全球化與文化霸權

與傳媒全球化伴隨而來的是越來越密切的各民族文化之間的相互交流與融合。但是,出于對傳媒技術和市場資源的不同掌握程度,各民族文化之間的交流與融合并不是一個和平的過程,而是充滿著摩擦與沖突。在很大程度上,西方的文化價值觀借助其傳媒產品在全球市場的壟斷性流通,通過長期不對等的貿易關系強勢傳播到世界各地,從而導致一些民族本土文化不同程度上的被同質化,被西化,更狹隘的意義上講是被美國化。這種依附于強大經濟實力的西方文化擴張后來被赫伯特·席勒等學者作為文化霸權理論的主要依據。文化霸權理論認為,西方的影視文化產品中嵌入了大量的價值觀念和意識形態,隨著它們在全球市場的推行,西方文化也推行到全球,成為一種“文化霸權”。

面對影視貿易逆差和文化霸權,許多發展中國家普遍對強勢的西方文化產生了防備,開始采取文化保護主義政策以達到抵制西方文化入侵和保護本土民族文化的目的。1993年,由法國首先提出的“文化例外”原則受到很多國家的支持?!拔幕狻?,原則試圖通過對文化產品設立貿易壁壘,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修建起“文化籬笆”來抵制文化霸權。

近年來,隨著亞洲特別是中國經濟的不斷發展,亞洲國家嘗試通過采取區域合作的方式來共同抵制文化霸權。這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區域性跨文化傳播的發展規模。本文將以東亞范圍的區域合作為例,主要包括中國、韓國、新加坡、臺灣、香港等國家和地區,對傳媒區域化這一概念詳加探討。

二、傳媒區域化的現狀分析

1、傳媒區域化的定義初探

傳媒區域化在文中是指在一定地理區域范圍內,那些認為共享類似文化和經濟背景的國家或地區之間為了促進該區域內的文化或經濟交流而進行的影視產品的相關貿易活動。例如區域范圍內的節目發行、區域性的聯合制作以及為迎合區域內觀眾口味的節目制作等。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傳媒區域化”已呈現出日益頻繁之勢,亞洲四小龍憑借自身的經濟優勢,對區域市場積極開拓,帶動了區域性的跨文化傳播。

2、區域性跨文化傳播的發展狀況

亞洲四小龍的經濟騰飛是促成東亞傳媒區域性合作的客觀因素。隨著4個地區的經濟增長,當地的傳媒產業也得到飛速發展,彼此之間的影視合作交流也日益頻繁。香港是東亞地區跨文化傳播早期十分成功的案例。香港電視廣播有限公司tvb(簡稱香港無線)是香港本地也是東亞地區較為有影響力的電視節目制作商和運營商。它擁有多達75000個小時的華文節目的儲存量,通過海外銷售和租賃電視節目的收入高達8000多萬港元。1993年,香港無線擴大區域市場,和臺灣合作成立tvbs為臺灣和亞洲華語觀眾提供電視服務。1994年,新加坡成立sitv(singaporeinterna—tionaltv),每天播出1時新加坡本土制作的電視節目,覆蓋面積從中國北部直達澳大利亞南部。同期,韓國基于相似的東亞文化背景也加入區域電視服務領域,到1998年韓國出口的影視節目中三分之一輸出到中國文化市場。隨著近年中國傳媒產品的快速發展,中國影視節目進出口比例也逐漸增加,從1982年中央電視臺引進外來節目的比例占總節目時間的8%快速增長到90年代末的30%。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整個東亞地區開始大幅增加來自本區域制作的影視節目,而從西方發達國家引進的節目數量則逐漸減少。

數據顯示1999年美國出口東亞的影視節目下降17個百分點,而韓國收視率排名前20位的電視節目中90%都是本地制作,香港則是百分之百。

3、傳媒區域化的文化成因

經濟的快速增長和媒體技術的發展無疑是促成傳媒區域化的客觀因素,海外市場開拓和衛星電視技術等條件都無限可能地推動著區域傳媒市場的形成;相比經濟和技術動力,文化親合性這一因素所起到的推動作用并不亞于前兩者。文化親合性——即指文化價值體系和語言體系的相似性——不僅在節目交換過程中形成了區域內觀眾對影視產品的喜好偏愛,而且也為這些產品在區域市場的消費提供了極大的潛在可能性。本文以與中國密切相關的東亞區域為例,深入探討區域傳媒市場形成的文化成因。

近年韓國制作的電視劇,如《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們》、《人魚小姐》和《加油,金順》,在中國市場得到令人矚目的高收視率回報,在觀眾的要求下一播再播,掀起一陣“韓流”。這明顯是文化親合性的推動作用。

中國觀眾在觀看韓國電視劇時很容易尋找到彼此文化的相似之處。韓國電視劇以反映日常生活見長,著重對家庭生活的細節描寫,這集中體現了韓國重視核心家庭尊長愛幼,子女行孝,以及強調團結和諧家庭氛圍的儒家價值觀。而這正好與中國儒家文化所提倡的傳統道德和文化價值相契合,使中國觀眾產生了共鳴。

不僅如此,東亞文化的親合性除了得到觀眾的情感認同之外,也同樣得到東亞政府的鼓勵與支持,為傳媒區域化的形成提供了政策保障。新加坡就是大力支持傳媒區域化的東亞國家之一。除此之外,韓國、日本、中國大陸、香港、臺灣等國家和地區在各自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通過舉辦國際電視展覽會來積極促成區域市場的繁榮。例如在2006年中國國際廣播影視博覽會上,中國生產的電視劇《越王勾踐》以高價被日本購得版權,廣博會海外成交量達100萬美元。

三、傳媒區域化的意義及問題

1、積極意義:抵制西方文化霸權

從抵制西方文化霸權的角度來分析,傳媒區域化對其成員來說有很多積極意義:

其一,通過增加區域內影視節目的流通從而減少對西方影視節目的依賴程度。通過傳媒區域化戰略,亞洲國家可以相互出售和發行自己制作的節目,依靠區域內供給來填補市場缺口,從而減少對西方影視節目的依賴性。

其二,亞洲國家通過交流區域內節目,在文化上也減少了來自西方的挑戰和沖擊,確保了當地的文化獨特性與社會穩定性。如果亞洲觀眾受西方影視節目耳濡目染,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變成西方價值體系的擁護者,其大量民族文化可能在暗中被置換或者同化,面臨失去自身民族特色的危險;也會危及本國的社會穩定。因此區域內節目的流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弱化西方文化對本國市場帶來的沖擊,以及對傳統文化和道德觀念上的侵蝕。

2、問題:亞文化爭端

傳媒區域化的促成打破了中國長期以來所作的文化兩分法的假定,把外來文化與本民族文化的參照范圍直接縮小到“東方文化”內部,使其內部亞文化族群之間的微妙差異逐漸浮出水面。

比如,在中國熱播的韓國歷史劇《大長今》引起的中韓兩國人民關于傳統醫學知識的爭論就體現了傳媒區域化所帶來的東亞文化之間的亞文化分歧?!洞箝L今》講述了韓國歷史上第一位杰出女御醫長今的傳奇故事。片中展現出豐富的韓國宮廷醫學文化,中國觀眾從中不難解讀出古代韓國深受中國傳統醫術影響的文化信息。例如中宗患病,御醫所參考的書目就是東漢大醫學家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篇7

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文化傳播的時代,文化傳播作為人類存在和發展的表征和特權,是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武器和工具。文化傳播既改變了人類也改變了世界,人類的生存和發展一刻也離不開文化傳播。文化傳播的關鍵是媒介文化,它決定著文化傳播的速度、內容和范圍。所謂煤介文化是指傳播者借用傳播媒介在實施傳播過程中所形成的文化總和。它包括“具有多重功能的整個體系、媒介運作方式及其中的符號、意義和價值觀,還包括媒介生存于其中的政治、經濟、社會結構等多種變數”。它是一種全新的文化,它構成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和意識形態,塑造了人們關于自己和他者的觀念;它制約著人們的價值觀、情感和對世界的理解;它不斷地利用高新技術,訴求于市場原則和普遍的非個人化的受眾……總而言之,媒介文化把傳播和文化凝聚成一個動力學過程,將每一個人裹挾其中。于是,媒介文化變成當代日常生活的儀式和景觀。長期以來,由于體制和觀念上的原因,人們淡薄了文化傳播,更沒有媒介文化意識。2003年黨的十六大提出了發展文化產業以后,人們的文化傳播、媒介文化意識不斷加強,不僅重視了文化傳播的研究,而且也有一些學者對媒介文化的功能、作用、特性進行探討。但研究文化傳播與媒介文化之間的關系這個問題幾乎是空白,本文就此進行探討,旨在更好地促進當今媒介文化產業化的發展。

要弄清當代文化傳播與媒介文化的關系,可從當代文化傳播與媒介的關系、當代文化的媒介化及媒介文化化等三方面人手。

一、當代文化傳播與媒介

文化傳播是指“人類特有的各種文化要素的傳遞擴散和遷移繼傳現象,是各種文化資源和文化信息在時間和空間中的流變、共享、互動和重組,是人類生存符號化和社會化的過程,是傳播者的編碼和讀者的解碼互動闡釋的過程,是主體間進行文化交往的創造性的精神活動’。一個時代的文化傳播的性質和水平,不在乎傳播什么,而在于怎樣傳播,用什么媒介手段進行傳播。文化發展的每一個階段都受到特定媒介的支配,每一種新的傳播方式和技術的興起都會引起文化的變革。

每一種媒介的出現都會給社會和文化造成很大沖擊,終于延續成為文化的一種積累。媒介經歷了各種形式的變化、演進與共存,在傳播文化方面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文化傳播因媒介的發展而得到同步的發展。媒介經歷了從單一到綜合,從簡單到復雜的發展過程。文化傳播也就經歷了語言傳播—文字傳播—印刷傳播—電子傳播—網絡傳播依次遞進和疊加的過程。例如人是文化傳播最基本、最原始的媒介,語言傳播成為文化傳播最初的形態,人的流動則成為文化傳播重要媒介。后來人類的祖先開始用圖畫來表達思想;公元前4000年,古埃及人創造了雕刻文字,公元前3000年,西亞兩河流域的蘇美爾人創造了楔形文字,文字傳播開始成為文化傳播的形態。人類造紙技術和印刷技術的普及,使文字媒介得以大量印刷并大量傳播,其社會影響更為深廣。它使文化、科學、哲學、宗教思想得以廣泛傳播,從而大大地推動了人類文明的進程。印刷機的發明的確是一次劃時代的科技革命,今天的報刊、雜志、書籍無一能離開印刷術,它們在傳遞、交流著各種不同的文化。接踵而來的是影視形象傳播的誕生與通訊技術的巨大突破:從無聲電影到有聲電影,從黑白到彩色、寬銀幕到立體聲電影;從電報到有線電話、無線電話、再到太空傳播的衛星通信,這些成就造成了電子傳播時代的到來。電子媒介的出現,是人類文化傳播歷史上的一次空前的革命,它極大地改變了文化傳播的方式,改變了文化自身的形態,甚至改變了生存于其中的人類生活。

媒介在促進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1世紀計算機網絡技術的產生和運用使人類文化傳播呈現網絡傳播的態勢:“上網”和“在線”使人類真正感受到了信息化和全球化帶來的新景觀、新檔次以及勢不可擋的新趨勢,網絡媒介的虛擬化使當代文化傳播形式發生了質的變化。文化傳播形式經網絡傳遍,其性質由點對面的傳播變成了點對點的傳播。網絡媒介加速了全球化和本土化的進程。通過時空分離或時空凝縮,“地球村”應運而生。一方面是本地生活越來越受到遠處事件的“遠距作用’;另一方面本土化和民族化的意識異常凸顯。我們—他者、本土—異邦、民族性—世界性等范疇,不再是抽象的范疇,而是滲透在我們的日常工作中。當代文化傳播媒介的出現和發展正在改變著人類生存的社會文化環境及其整個生活世界。深刻地影響著人們的價值心理和價值觀念。

二、當代文化的媒介化

在現代社會,媒介文化最重要的表現形態是文化的媒介化。媒介的滲透是當代社會文化生活中極為重要的現象,技術不斷優化、現代化的大眾傳播媒介負載著各種各樣的文化信息,為當代人們構建了媒介信息世界。各種各樣的文化樣式,無不紛紛利用大眾傳播文化作為傳播的渠道。

事實表明,技術對文化起著雙刃劍的作用。一方面,文化工業中的技術因素極大地改變了文化的傳播形態和傳播效果,媒介化的文化可以打破時空的限制而得到更迅速、更廣泛的傳播,使遠距離的文化傳播成為可能。另一方面,文化工業中的復制技術實現了對文化產品的規模化生產,推動了文化的民主化進程。此外,文化工業也帶來了需要引起人們關注的事項:一是技術選擇的內容由于遠離了其原初形態而使文化信息未經解釋的本原性喪失。生產技術越是完整的重負、負經驗對象,人們就越容易產生錯覺,必然構成強制性的意識形態功能。二是文化的媒介化使傳播的互動模式變成了線性單向的過程,這在電子媒介中顯得尤為突出。有千百萬人參與的文化工業再生產過程,總是在無數的地方為滿足相同的需要提供標準化的產品。這不僅是文化生產越來越壟斷化,而且在技術的支配下,每一個自發的收聽收看廣播電視節目的公眾,都會收到來自機器設備的控制,工具理性又一次戰勝了價值理性。三是大眾傳媒推動了大眾文化的迅猛發展,它不但在規模上超過了其他文化形態,而且還以各種“文化暴力”的方式掠奪著其他文化資源。這就造成大眾文化對精英文化甚至主導文化的“殖民化”。

技術化生存著的人類在功能上越來越趨于平均化,這種平均化由于削弱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而使其個性變的蕩然無存。現代技術對文化主體的侵人,已使文化消費者的想像力漸趨萎縮。文化產品本身,臂如較有代表性的電影、電視,就抑制了觀眾的主觀創造力。當代電影、電視越來越片面強調技術的萬能作用,為技術而技術,留給觀眾的除了視覺的沖擊外,腦子里一片空白;影視本身缺乏人文內涵,故事情節蒼白,情感空洞,把觀眾帶人了技術主義的泥淖。媒介完全控制了人們的想像力,以至人們不再借助圖像進行創造活動。另外,隨著技術化在文化工業中的蔓延,各種新的娛樂方式,如歌舞廳、電子游戲廳隨處可見。表面上看,似乎是市民大眾在塑造大眾文化,而實際上是大眾文化在不斷地生產著市民大眾,而人們只能努力使自己適應這些新的消費方式和娛樂方式。于是,文化工業不僅決定著文化商品的生產,而且控制和規范著文化消費者的需求。

然而,技術對文化的滲透越是隱蔽,它的作用反而會越強烈。這在文化觀念上表現得最為明顯。由于科技的發展.知識與產品迅速更新,這就要求人們的思維及觀念必須發生相應的變化,同時也要求人們對世界的基本規定性,對人生的態度及自我認知的方式進行重構。技術對文化的影響和滲透,使價值理性的主體和對象成為虛元。鮑德里亞把當代通過媒介使社會事件無限接近地呈現在人們面前的這種呈現方式,看作是作為人性表現的身體的喪失。由于媒介對每個事件和政治活動的無限接近,政治和權力的秘密性和神秘性完全暴露在大庭廣眾下,杜會人物不再神秘和深不可測。在他看來,如果身體失去了表現力,失去了空間性力量,也就失去了它與其他身體相區別的東西,那么這個身體就是多余的,最終成為信息傳播的障礙。技術對文化與社會生活的滲透,特別是計算機電子技術的發明與使用,使技術概念侵人人的意識和感覺中,造成了工具理性對主體的價值理性的挑戰。 網絡化的思想及信息操作的清晰度會對社會干擾產生令人憂慮的負面作用,這種對主體價值理性的削弱甚至拋棄所造成的文化生活對網絡的服從,勢必演繹成一種文化的病態。總之,現代技術對文化的滲透作用不僅不·會停止,反而會愈演愈烈。對此采取視而不見或堅決抵制的做法,對文化的生產、消費和傳播均有害。人們當然應該頭腦清醒,趨利避害,在文化傳播活動中保持二者必要的張力和動態平衡。

文化傳播的前期大多是群體對群體的傳播,因為個人對個人的文化傳播處于較低層面,缺少現代的信息工具和傳播方式,而網絡傳播作為信息高速公路正好填補了人類的這個空缺。從整個社會角度看,網絡傳播就如同社會運行的神經一樣,對人類的交流、交往和社會的發展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網絡在技術上給人們提供了一個十分理想的文化交往和溝通的平臺,它像一個巨大的信息超市,成為人類大眾聚會的廣場,使人類的精神家園有了一個新的棲息之地。但與此同時,網絡也使人們對傳播的內容失去了必要的控制。網絡是工具理性的勝利,是技術的勝利。它強調的是形式,忽略的是內容,它用形式顛覆了內容。對此,人們必須引起高度瞥惕。

總之.當代傳播媒介是一種社會輻射力很強的文化裝置,不僅影響到文化傳播的范圍、內容及速度,成為文化傳播的強大動力,而且當代傳播媒介的諸多特點已進入當代文化的深層結構,使當代文化呈現出媒介化的特征。文化的媒介化是“文化與傳播同質同構”在當代的突出表現。

三、媒介文化化

傳播媒介文化就其實質而言,是媒介的文化價值。媒介本身就是文化的產物,它在文化社會系統中形成了一個亞文化系統,即媒介文化。研究媒介文化,實際上就是研究傳播媒介與文化及其變遷之間的關系。媒介文化離不開媒介的存在與發展。威爾泊。施拉姆認為:“媒介就是插入傳播過程中,用以擴大并延伸信息傳遞的工具?!睆臍v史的發展來看,傳播媒介文化經歷了口語文化、書面文化和印刷文化及電子媒介文化幾個階段。

口語文化是一種民主性的文化,這種文化的傳播基于人先天具備的能力,從而使每個人都可享用信息傳播所帶來的利益。但口語文化在傳播過程中易受時間的侵蝕而湮滅,而且它的影響往往局限于某一地域。書面文化使傳播成為一種破解和使用符號的技術,這種變化的意義是深遠的?!皶嬲Z出現是語言脫離了口語傳統向世俗權利轉變,結果對空間關系的強調超過了時間關系”。書面文化擺脫了方言所造成的文化隔離,擴大了文化交往的范圍。電子媒介是書面文化發展的高峰,也是口語文化與書面文化在電子傳播方式中的融合。電子媒介使文化重新通過聲音和圖像的形式得以傳播,從而清除了書面文化的文字符號對大眾的限制。不論教育程度的高低,任何人都可以通過電子媒介的聲音與圖像和文化接觸。如同口語文化一樣,電子媒介從傳播方式來看,對使用者沒有任何非自然的要求,因而具有真正的平等性和民主性。

傳播媒介文化的發展固然與某種特殊的傳播技術有關,但歸根結底是由社會文化的發展所推動的。文化與媒介文化的關系表現為

1.人類創造了文化,同時也就學會了進行丈化傳播

烽火、擊鼓是文化傳播;駐寄梅花、魚傳尺素,也是文化傳播。人類文化并非得自遺傳,而是后天學習所得。人類文化的這種后天獲得性,乃是文化變遷與發展的基礎。文化變遷與發展受到傳播的巨大影響。而傳播本身是一種文化現象。在世界范圍內,變遷是文化的縱向發展,傳播是文化的橫向發展,兩者相結合則是世界傳播文化的進步。

2.文化較多依技于傳播,沒有傳播,它將隨文化持有者的死亡而消失

沒有傳播,便沒有文化的增值、同化和重構。美國文化人類學家戈登限澤認為,在每一個民族的文化中,都有很大的成份是由傳播而來的,而這一比例可高達90%。這就是說,對于大多數民族或國家的文化而言,獨立創造的文化只有10%。人類正是通過使用、控制傳播媒介,才使得文化得以傳承、共享、發展、延續下去,從而極大地促進了文化的變遷和發展。

3.傳播嫌介在文化傳播的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傳播是文化跨時空,沖垮各式各樣的社會籬笆,不僅影響著文化的形成,而且影響著文化的變化和發展,從而形成了文化的融合、增值和變遷。

文化融合指兩種或兩種以上不同的文化經過接觸交往后,彼此借鑒、吸收、交融而形成一種新文化的過程。文化融合是傳播的結果。這種結果可能是各種文化體系中原有文化要素有的被保存下來,有的被拋棄,有的發生變化,從而形成一種不同于原有文化體系的新文化體系。傳播不但是文化融合的前提,也是促進文化融合的重要機制。文化同化是文化融合的主要表現。文化的融合于同化為原有的文化圈補充了新鮮的養分,形成了文化的更新,使得新文化的適應、整合功能進一步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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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進入21世紀后,世界各國都清楚地認識到: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和較量,不僅表現在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的硬實力上,而且也表現在文化方面的軟實力上。動漫是文化全球化跨文化傳播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也是當下世界各國民族文化傳播與競爭的新領域。動漫作為文化領域的一個分支,由于其跨國界性和易傳播性,可以將一個民族的世界觀、價值觀潛移默化地灌輸給每一個受眾,并使受眾產生文化認同,進而改變人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鑒于動漫跨越疆界的文化輻射力,它在體現一個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同時,更肩負著樹立國家形象的職責,因此也越來越受到各個國家的高度重視。正是鑒于動漫在跨國界文化傳播領域具有如此重大的作用,本文在對文化視角下動漫的特點進行詳細解讀的基礎上,通過充分挖掘它所具有的潛在的文化輸出功能與形式,希望能為我國動漫作品制作中的民族文化呈現提供一些借鑒。

文化視角下動漫的內涵

動漫是一種視覺文化。動漫首先是一種文化,再者它是以視覺影像為中心的,是一種視覺文化。所謂視覺文化是指文化脫離了以語言為中心的理性主義形態,日益轉向以形象為中心,特別是以影像為中心的感性主義形態。動漫同樣是以視覺形象為中心的,它主要憑借視覺圖像傳遞文化信息,因此從視覺文化的定義可以得出動漫也是一種視覺文化。同時,動漫還是一種特殊的視覺文化,它往往呈現出“淺顯”與“通俗”的特征,常常表現為一種可視化的形象狂歡,這種視覺形象所傳遞的信息很容易被廣大受眾理解與接受,也正是這種視覺上的形象狂歡使動漫逐漸成為廣大受眾喜聞樂見的一種視覺文化形式;作為一種特殊的視覺文化,動漫中的視覺圖像能夠輕松地跨越不同國家和民族之間語言文字的障礙,而且這種視覺形象往往承載著一定的民族文化,在動漫傳播過程中這種以娛樂為目的的視覺形象能夠直達人的心靈,使受眾的思維模式、價值觀和是非善惡觀受到動漫中所承載的他國文化的影響甚至改變,并能使傳播國的文化和價值觀體系輕松地滲透到被傳播國,甚至可以在此基礎上建構起良好的國家形象。

動漫是一種新型的文化傳播載體。美國著名學者Napier認為,“動漫是一種媒介,而不單單是電視或電影,更不單單是一種藝術風格”。動漫作為一種媒介,是對民族文化的再現,也是一種文化再生產的形式?!耙芎玫乩斫鈩勇?,對傳播國的文化有一定的了解是相當重要的?!獎勇强窟@一點來激發受眾產生了解傳播國文化的欲望,一方面它通過本身所承載的內容來傳播文化,讓受眾通過動漫內容了解文化;另一方面它能夠使受眾產生了解傳播國文化的強烈欲望,即試而使受眾主動去了解傳播國的文化。動漫作為一種文化傳播載體,首先體現為一種視覺形象,需要人們通過視覺去感知,在人們感知的過程中將文化傳播出去并植人人的心靈。而作為一種新興的藝術形式和文化傳播形式,動漫無疑也承擔起了民族文化傳播的重要責任和使命。由干動漫有著超越國界、超越種族的巨大力量,能夠使受眾在享受視覺形象的過程中逐漸接受傳播國的文化,并使受眾的世界觀、價值觀、思維模式等受到傳播國文化的熏陶與改變,可以看出,作為一種民族文化傳播載體,動漫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是其他文化傳播載體所不能比擬的。

動漫中文化的傳播

題材。動漫的題材直接關系到動漫產品的故事內容與文化氛圍,因此是動漫傳播民族文化的主要手段。早期的動漫作品大都改編自童話、神話、經典小說等,當時在動漫發展還不是很成熟的情況下,采用此方式可以在很大程度_L降低風險,因此各國早期的動漫大都是通過題材來傳播本國文化的。例如,迪士尼早期的電影動畫片大多從歐美傳統文化中取材,如《白雪公主》、《羅賓漢》等,這種題材取自傳統文化的動畫片都打著鮮明的美國文化的印記。

動漫題材之所以會成為動漫傳播民族文化的主要手段,是因為動漫題材中往往包含著屬于一個民族的特定的文化符號,這些文化符號能夠鮮明地表現出一個國家的典型的民族文化背景,它本身就代表著一個民族的文化。在動漫傳播的過程中,這種題材所代表的文化背景與受眾原有的知識背景產生共鳴,并對受眾記憶中的知識體系產生強化,從而使這種帶有明顯國家烙印的文化信息通過動漫題材傳遞給每一個受眾,讓受眾在不知不覺中接受傳播國的文化。動漫的題材雖然可以進行文化輸出,但是在題材的選取上,一定不能照搬照抄已有的作品,不能沒有創新。我們在通過動漫題材進行文化傳播時,既要對傳統題材中思想文化的精髓進行吸收,又要根據時代的文化風尚和意識形態進行改編,使劇本既保留民族文化色彩又不失時尚感,這樣才能通過動漫題材將本國的文化思想傳遍世界。

場景。動漫場景中有些元素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文化代表意義,這些元素一般都具有強烈的民族特色,而且這種具有民族特色的元素很容易被受眾識別,使受眾在識別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被動漫中的民族文化所感染,產生一定的文化認同。因此,在場景中添加一些符合劇情大背景且具有民族特色的元素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傳播國的文化背景,也是動漫傳播民族文化的重要手段之一。

在場景中加人適當的民族文化元素,這方面做得最好的應是日本,在日本動畫片的許多場景中都能看到諸如櫻花、和服、武十刀、富士山等具有強烈民族特色的元素。漫天飛舞的櫻花、漂亮的和服、代表英勇氣質的武士刀以及雄偉壯觀的富十山等一系列元素不僅僅是被簡單地羅列在場景之中,而是通過動畫技術將這些元素的美表現得惟妙惟肖,使受眾在審美的過程中對這種民族文化產生憧憬與向往,并在受眾心中樹立起良好的國家形象。這也正是動漫區別于其他文化傳播形式的關鍵所在,它可以通過動畫的完美表現,在世界各國樹立起本國的良好形象。日本政府很早就認識到了動漫這種獨特的文化輸出功能,也因此提出:希望通過本國的動漫藝術進行“動漫外交”和文化輸出,爭取做到讓人一聽到“日本”,就立刻想到“明快、溫暖、漂亮和Cool。動漫場景中的元素可以借助動畫技術將一個民族的形象與文化表現得非常唯美,這也正是其他文化傳播形式所不能比擬的。

人物形象、。動漫是一種新型的文化表現形式,它以動漫形象為基礎,動漫文化是通過動漫形象來進行提純,并將某種文化內涵以及作者的思想情感附著在動漫形象上由于動漫形象能傳達角色性格、個性特征與故事情節,其氣質個性、動作舉止、外在形式都能散發出濃郁的文化氣息.能夠直接體現動漫的藝術風格和文化內涵,對于受眾有著直接的吸引力,因此它也是動漫進行文化輸出的重要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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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早期經驗主義的傳播研究西方社會科學對大眾傳媒的關注,起始于20世紀20年代后期的美國,也就是有聲電影開始盛行之際。由于美國的社會科學具有根深蒂固的實用主義傳統,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縝密與理論的貧乏成正比。社會科學的用途,不在于從根本上對社會進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決實際社會問題,最大程度地維護現有制度的穩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則無關緊要。因此,美國社會科學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對大眾傳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傳媒研究史上第一個比較有影響的調查報告,就是針對美國公眾對當時正在興起的有聲電影所抱的成見撰寫而成的。有聲電影在20世紀20年代中期一出現,就得到眾多青少年觀眾的青睞。很多家長因此擔心添加了聲音的銀幕更具吸引力,對青少年的道德行為會產生不良的影響。當時的社科學者們針對公眾的這種顧慮,進行了一系列包括問卷調查在內的實際調查研究,結果便是后來傳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結論,現在看來似乎多余而且膚淺,即電影的確對青少年能夠產生正面或負面的影響。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學”的光環,這一結論在當時公眾中影響很大,對后來的傳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規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國的傳播與媒體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關注傳媒對受眾所施加的影響上,也就是所謂的媒體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從總體來看,媒體效果研究大都有意無意地落入了行為主義心理學的刺激-反應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該模式假定,傳媒一旦發出刺激信號,受眾(audience)必定會在態度或行為上有所反應,傳播研究的任務在于發現并測量這種受眾反應。這一模式在后來社會科學對不同媒體的研究中都得以體現,包括對廣播、電視以及連環畫冊的研究。其中,最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對兒童與電視的研究。與“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動機類似,兒童與電視的研究,也起因于公眾對電視這一“更新的”媒體的顧慮,人們擔心電視這一闖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電影院更容易教會兒童一些不良的行為。50年代中后期,電視正在普遍進入西方家庭,當時的研究得以采用實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經普及電視的社區與尚未普及電視的社區進行比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隨著電視的進一步普及,兒童及電視的研究便從社區轉向心理學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純量化研究成為一種不得已的時尚。此時在美國,公眾輿論的焦點越來越集中在反對電視中的暴力和性。面對這種輿論壓力,由政府資助的研究人員便開始企圖通過心理學實驗來建立電視內容與兒童行為之間的直接因果關系。相當一批實驗研究似乎證明了其中的因果關系,但是也有少數得出恰恰相反的結果,即電視中呈現的暴力可以減少實際的暴力行為,亦即所謂的宣泄理論。這種相互矛盾的結論并非偶然,而恰恰說明行為主義心理學研究本身的嚴重局限性。因為它將研究對象從活生生的實際生活中抽出來,放在人為的實驗室里去觀察,得出的結論也只能是虛擬的。

這種局限性也正是后來英國的傳媒社會學批判和超越的對象。狹隘的經驗主義對傳播媒體研究的壟斷,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體。它們常被后來的批評者戲稱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彈理論”(bullettheory)。當然,這并不等于說,在此之前的幾十年里就沒有其他非主流的傳媒研究存在,只是它們影響甚微。從60年代末70年代初開始,當時在西方世界方興未艾的批判社會學(criticalsociology)將其矛頭指向了大眾傳媒。批判社會學的興起和發展與其歷史背景和社會基礎是分不開的,亦即戰后資本主義“黃金時代”的結束。一系列社會動蕩取代了平衡發展,包括人們熟知的西歐青年學生運動,美國黑人公民權利運動,以及反對越戰示威游行。突如其來的社會動蕩,進一步動搖了長期以來作為英美社會科學基礎的實證主義哲學,從而也將社會學從安于現狀的結構功能主義中解放出來,迫使其成為社會批判的工具。在西歐,以及后來被統稱為西方的各種流派,為批判社會學的迅速發展提供了豐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國,以威伯倫(ThorsteinVeblen)和米爾思(C.WrightMills)為代表的非的本土批判傳統也得以宏揚。當時正在蓬勃發展中的大眾傳播媒體自然也成了社會學批判分析的對象之一,批判傳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從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發展壯大起來④。

2.英國的文化研究

英語世界的批判傳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達到鼎盛。在其主要發源地英國,批判傳媒研究從一開始就圍繞兩個大學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論和學科立場而展開。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學(BirminghamUniversity)當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從一開始就強調文化與意識形態的相對獨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論資源,確立了所謂的英國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傳統,傳播媒體則構成其研究領域的一個重要方面。晚兩年成立的萊斯特大學(LeicesterUniversity)大眾傳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則以社會學為其學科基礎,全力以赴地對傳播媒體進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這兩個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隨著其理論骨干的離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們早期和鼎盛時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論和方法論上為英國的批判傳媒研究奠定了堅實基礎。其開創性的學術價值和社會意義,對后來在高校中逐漸普及了的傳媒與文化研究來說,是?匾囊彩悄巖猿降摹?BR>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論家霍爾(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發掘“意識形態”(ideology)這一關鍵詞,并對其進行理論“整容”,使它成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馬克思所說的意識形態,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上層建筑的一部分,是統治階級的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那么,在電子傳媒時代,一個社會中統治階層的意識形態,又怎樣成了包括被統治階層在內的全社會的意識形態?這實際上是一個爭奪和取得文化領導權的問題,也就是霍爾所說的“語言階級斗爭”。在這樣一個“和平”而非強制的過程中,傳播媒體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務之一就是要解構這一過程,探討媒體有意無意中采取的意識形態立場。

為了便于實際研究和分析,霍爾還詳細探討了意義創造過程中“編碼”(encoding)和“解碼”(decoding)這兩個不同的階段⑥,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正是通過這兩個實際操作上極其復雜的階段而實現的。在傳媒研究領域,意識形態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過去的效果研究,理論和研究實踐長期分離的狀態也得以改變。除了對文化研究領域進行理論探討,更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還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經驗研究,對包括大眾傳媒在內的當代西方社會的文化現象進行多方位的描述、闡釋和批判,內容涉及亞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論和思想根源時,霍爾不但談到英國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湯姆遜(E.P.Thompson),還談到歐陸的阿爾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勞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見伯明翰文化研究從一開始?腿妨⒘似淅礪酆頭椒ㄗ試瓷霞蟪傻腦頜摺?BR>被霍爾譽為英國文化研究開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階級出身的人文知識分子。面對英國這樣一個階級劃分極為鮮明并且相對穩定的社會,威廉斯形象地將自己這種特殊境遇稱作一種“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會階層的界限。他們對工人階級生存狀況的同情和理解,決定了他們對大眾傳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態度。作為人文知識分子,他們的批判立場是不容置疑的。但是,這種批判與傳統精英文化倡導者所持的態度有著根本的區別,這亦即西方社會政治上左與右的區別。傳統文化精英對大眾流行文化采取的態度是無視和蔑視,手段則是隔離或消滅。威廉斯等則把大眾傳媒放在更為廣闊的社會歷史背景下,對其起源的發展進行認真的探討。大眾文化現象從此也登上了學術這一“大雅之堂”,成為原來只針對經典嚴肅文本的文藝批判的對象。這在當時英國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是難能可貴的。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威廉斯等才被后來者們推舉為英國文化研究的開山鼻祖。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對開始對英語中的一些關鍵詞進行詞源學和社會學的雙重探討,從詞義的變化中把握社會的變遷,反之亦然。英語中culture一詞,從原來的拉丁詞根發展而來,并延伸出種種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為英語中最難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當culture從狹窄的“高級精神產品”延伸為人類學意義上的“一種生活方式”,大眾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為“文化”,也才有了大眾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說法。但是,對當代文化研究來說,以上culture的兩個定義一個過于狹窄,一個過于寬泛。學者們因而試圖在這一窄一寬之間找到更為確切的說法。目前比較為人接受的一種定義認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義的東西,包括言說、物品、行動、事件等等。其實,這個定義本身也有過于寬泛和含糊其辭之嫌。文化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導致了后來的文化研究領域的無限擴展和雜亂無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國的文化研究在美國和澳大利亞等英語國家逐漸盛行并變異,使得企圖對這一領域進行整體綜述的努力變得越來越困難。70年代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在理論上認同文化和意識形態的相對獨立性,有意識地反對?磺芯鎂齠郟?0世紀形形的西方的基本立論不約而同。在研究實踐中,則通過對文化現象的記錄和闡釋達到一種社會批判。譬如,對工人階級青少年中產生的、的亞文化的關注,隱含了對英國社會階級壓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義理論直接影響和指導了中心的具體研究問題,包括大眾傳媒對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達到對男權社會里無所不在的性別歧視的批判。伯明翰大學當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過后,蛻變成伯明翰大學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開始被成批生產和仿制,并逐漸成為英語世界高等學院中又一門專業“學科”,其實際社會批判功能也面臨被消解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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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英國的文化研究從80年代中開始在英語世界里流行起來。在美國,素以實證經驗主義為方法論依據的傳播研究主流,受到了來自大西洋彼岸島國的理論沖擊,因而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理論繁榮”。澳大利亞由于引進英國的研究人員,也在不同程度上產生過文化研究熱。近些年內,英語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論壇,除了原來在美國出版發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歐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國際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國出版發行。這都說明文化研究領域正在試圖超越英語世界,在歐洲乃至世界范圍內展開。然而,英語世界中新近的一場文化研究熱,在過多地關注當下流行文化現象的同時,忽略了伯明翰大學文化研究對各種壓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進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榮景象,與其說是本領域研究的發展深化,不如說是學術市場對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會批判功能,經常被表面上的喧鬧所淹沒。其中一些較有影響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動放棄了對深層社會批判的追求,反而對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謂反抗霸權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隨意夸大。這種形式上的文化激進,其實已經蛻變成實質上的政治保守了。(未完待續)

注釋:

①目前國內較常見的經驗研究是所謂的受眾調查,但是這種調查經常由商業目的所驅動,并非社會學意義上的社會調查和批判。

②研究結果由H.J.Forman論編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兩個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個是英國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學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討論電視的到來對兒童的日常生活以及價值觀念產生的影響。另一例是美國傳媒研究史上經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

④80年代初期英語世界大眾傳媒與傳播領域曾發生過一場關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與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討論,討論結果發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專號“本研究領域中的爭鳴”(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⑤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

mediastudies’,收入M.Gurevitch等編輯的Cu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nthuen1982)。

篇10

在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中檢索關鍵詞“媒介化社會”,可以搜集到的相關論文達兩百多篇。其中,發表于2006年的《媒介融合:粘聚并造就新型的媒介化社會》一文已經被引用兩百多次,在學界的影響力可見一斑。這也間接地說明了“媒介化社會”在學界的研究熱度。但是這篇論文重點介紹的是互聯網所帶來的媒介融合浪潮,媒介社會化只是作為媒介融合的一個結果被簡單提及,并未對其特征進行詳細描述。不過其中關于“媒介人”和“擬態環境”的理論闡釋,開拓了媒介化社會研究的理論視野,成為許多后續研究的起點。不過,學界早在2004年舉行的“2004中國傳播學論壇”上已經把“媒介化社會:現狀與趨勢”作為論壇主題,積聚了一批頗具開創性的研究成果。在李雙龍、王婷婷對論壇所做的綜述中可以看到,在“媒介社會化”這一主題之下,大會研討的內容涉及到了包括傳者、內容、媒介、受眾、效果等傳播學研究的各個領域。12]這也顯示了“媒介化社會”這一概念對新聞傳播學研究問題的包容性和概括力。國內對于媒介化社會的研究文章從2006年開始大量增加,這在一定程度上和互聯網的發展程度、媒介融合的推進切實影響到了人們的生活體驗。有學者提出社會的媒介化是與大眾傳媒的發展同步的,只不過“其突破性進展卻是在電視普及之后”,互聯網尤其是移動互聯網使這一過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過一些研究者仍然習慣將媒介視為媒介化社會研究的中心,通過實證調查研究當前我國社會的媒介化程度,即受眾的媒介依賴程度、受眾對媒體的角色認知等。有的則將研究的中心轉移到社會中的特定群體(如少數民族、“農民工”等)身上,從媒體的“賦權”功能分析社會媒介化所帶來的權力格局變化。[51有學者從輿論學的角度關注媒介化社會中的輿論表達特點,實際上是闡述網絡自媒體的出現所帶來輿論生成過程的變化。這些研究大多以媒介建構社會的功能為出發點,遵循行政研究的路徑,旨在通過研究媒介建構社會的特點,來推動社會的發展進步。但在媒介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仍然以媒介為中心和出發點研究媒介與社會的關系,已經不足以理解兩者之間的復雜關系。正如有學者提出的,傳統想象空間已經不能解釋媒介與社會之間的關系,我們要想更好地理解媒介、理解社會并進而創新和完善社會管理,~個必要的前提就是重新思考媒介的定位。[71應該看到,在社會媒介化的過程當中,媒介自身也在經歷著社會化的過程。從傳統媒體的中心輻射式大眾傳播到社會化媒體的病毒裂變式傳播,媒體已經不是天然地站在社會信息流通的中心。位置結構的改變也必然要求學術研究范式的轉換。同時,也有一些不多的研究在關注社會的媒介化有可能帶來諸多弊端。這種研究批判的路徑其實也是“媒介化社會”的“題中應有之義”。技術的過度發展和對人類的技術控制一直是潛伏于現代社會的深層憂慮。著名的反烏托邦小說《1984}/就描繪了一個統治者依靠大眾媒介重寫歷史、改造語言、清理思想、重構社會的恐怖場景。因此有學者認為,“媒介化社會”的概念“越過了和比較中性的信息化與國家發展的關聯,而進入到與柏拉圖的‘洞穴寓言’、李普曼的‘偽環境’(即擬態環境)、甚至所謂媒介‘妖魔化’的關聯之中”。正是在這樣的警醒和反思基礎上,有研究者指出在媒介化社會中語境進行媒介素養的研究有了更加顯著的意義,即使人們對現代傳媒擁有一種批判的能力(即素養),幫助人們解構媒介的“編碼”,避免淪為媒介的奴隸。對媒介化社會的批判、對“媒介經驗”的不信任,在邏輯上也必然走向對人類“直接經驗”的強調。有學者就認為,“人類只能靠自己與生俱來的溝通本能,去訴說,去傾聽,去建立并實施新的關系或交往規則,幫助自己和自己關心的人找回人生在世的立足之地”。[101總的來看,媒介化社會的行政研究路徑較為細致地分析了媒介化社會的一些規律和特點,從社會建構、話語抗爭、輿論生成等方面揭示了社會媒介化所帶來的具體變化,其缺點則在于對媒介社會化的意識形態色彩缺乏必要的警覺,對媒介技術帶給社會發展的積極作用過于樂觀,容易陷入媒介控制社會的傾向之中。媒介化社會的批評研究路徑對上述問題有著高度的警覺,但如何從此路徑進一步增加人們對于媒介化社會的認識和洞見,當前的研究似乎還缺乏有力的回應。實際上,我們所需要的是一個全新的媒介化社會研究路徑,它既應該是有經驗的支撐、實證的力度,也應該擁有批判的視野、思辨的深度。

二、諸多新聞傳播學理論的邏輯起點

不過,讓我們暫時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媒介化社會”本身來,因為它似乎讓我們看到了一條理解諸多新聞傳播學命題和理論的路徑。19世紀30年代,大眾媒體的出現標志著社會媒介化進程的開始。隨著電視這種更加直觀化、娛樂化、大眾化的媒介的普及,人們對于大眾媒介的依賴程度大大地提高了,大眾媒介對于社會的控制力和影響力也與日俱增。而互聯網尤其是移動互聯網的繁榮發展,在提供方便快捷的資訊服務的同時,也大大地加重了人們的媒介依賴癥。社會的媒介化過程實質上是媒介不斷獲得建構現實的能力和權力的過程,而新聞傳播學的研究始終是與社會的媒介化過程同步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社會的媒介化是開展新聞傳播學研究的客觀對象,而媒介化社會可以看作是眾多新聞傳播學理論的邏輯起點。廈門大學陳賊如教授在其專著《心傳——傳播學理論的新探索》中曾對許多傳播學理論作過類似的總結。她認為,如學術前沿“框架”、“議程設置”、“把關人”等美國傳播學經驗學派的很多紅火的理論都有一個共同的預設,即“媒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現實——有選擇地反映。”而“那么多的框架分析、把關研究、議程設置,其目的都是為了推斷這些隱藏在傳媒內容背后的(選擇的)‘標準’。”而在陳教授所未論及的許多新聞學理論的背后,也同樣是以社會的媒介化為邏輯起點的。對新聞所作的定義“對新近發生的事實的報道”,已經將新聞的事實屬性和建構屬藏其中。社會媒介化所帶來的現實與鏡像之間的緊張關系是一切新聞學研究的學術起點,所有的新聞理論無不指向于如何讓媒體更好地反映現實。現代媒體以向讀者提供信息,幫助讀者觀察外部世界為基本職能,這也是公眾對于大眾媒體的最低期待。這種功能和期待也是隨著現代新聞業職業倫理的發展而形成的。包括新聞專業主義、精確新聞學、新新聞主義等在內的西方眾多關注新聞實踐活動的新聞學理論,從根本上都是希望從認識論、方法論、價值觀角度出發,探索如何拉近“擬態環境”與真實環境之間的距離。網絡媒體的巨大繁榮對新聞傳播學的理論研究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這種影響集中表現在新的媒體環境極大地改變了作為邏輯起點的媒介化社會的內涵:大眾媒體的傳播中心地位被極大地削弱。一方面,媒介化社會作為新聞傳播學理論的邏輯起點,仍然有著頑強的學術生命力。例如,以大眾媒體為中心的傳統研究需要應對網絡媒體對媒體建構新聞事實的挑戰,研究如何利用網絡媒體采寫、傳播新聞。另一方面,更多的研究不得不放棄原來的中心,跟隨著媒介化社會的新內涵,轉向更加廣闊的傳播領域。而這種轉向將給我們帶來的不僅是豐富的社會實踐、大量的研究課題、廣闊的學術空間,還有來自理論刨新和研究方法的挑戰?,F在,我們可以把上一節結束時所希望探尋的全新的研究路徑拿來一起思考了。美國傳播學者詹姆斯•W•凱瑞曾經說過,“學術上的事往往起點決定終點”。因此,我們探尋新的研究路徑,也必須要對研究的邏輯起點(即媒介化社會)進行重新的認識和改造。而凱瑞所帶給我們的啟示,遠不止上面引用的這個判斷。他提出的儀式傳播理論,對我們完成研究起點的重建有很多啟發。

三、凱瑞的傳播儀式觀

詹姆斯•w•凱瑞在《作為文化的傳播》一書中提出了兩種不同的傳播觀,即傳播的傳遞觀(atransmissionviewofcommunication)和傳播的儀式觀(aritualviewofcommu—nication),開拓了傳播學研究的新視野,推動了美國傳播學研究的文化轉向?!薄P瑞提出的傳播的儀式觀,或儀式傳播理論,來源于杜威對傳播的洞見。他提出傳播“是人類共處的基礎所在”,“由于分享信息的凝聚力在一個有機的系統內循環,社會便成為可能”。他以充滿宗教色彩的“儀式”一詞來指稱人們分享意義、傳播共識的行為,并將它所涵蓋的范圍擴大到了大眾媒體的傳播活動。人們被邀約進入新聞的閱讀儀式或收看儀式,目的就在于通過某種戲劇性的行為改變讀者作為旁觀者的身份,進而卷入到權力紛爭的媒介世界之中,而非僅僅從中獲得有用的信息?!皞鞑サ钠鹪醇白罡呔辰纾⒉皇侵钢橇π畔⒌膫鬟f,而是建構并維系一個有秩序、有意義、能夠用來支配和容納人類行為的文化世界?!薄菊材匪?#8226;W.凱瑞的儀式傳播理論是對人類所有傳播活動的整體性反思,遠遠超越了新聞傳播學的傳統范疇。但是他對于社會的媒介化過程所引發的深刻變化,卻有著非常卓越的洞見和描述。他曾以電報為例闡釋了技術的出現對日常觀念的影響,包括新聞客觀性觀念的產生和簡約文風的形成、全球時區的劃分和標準時間的確定、空間套利模式的衰落和期貨交易的出現等。;或許,類似這樣的對媒介化社會的研究才符合我們的學術期待,而這就要求我們把整個媒介化社會納入到新聞傳播學的研究視野之中,而不再僅僅盯著新聞報道做文章。這種研究范式的轉換,或許也可以借用文化轉向來稱呼。

四、對文化轉向的思考

文化研究學派是西方新聞傳播學界中的重要組成。但因為西方經驗主義傳播學的巨大影響,國內文化研究學派理論的引介不多,在國內的影響力也比較有限。實證的定量研究把論得非常精致,但也使我們的學術“匠氣”十足,缺少思想的靈動;研究的問題具體而微,得出的結論也經得起科學的證實和證偽,但是許多問題的解決既不能拓展我們的認識,也缺乏理論的縱深。倡導新聞傳播學研究的文化轉向,正是為了擺脫這種困境,煥發學科發展的新活力。這種倡導,還源自于網絡媒體的發展所帶來的傳播革命。一方面,網絡媒體的出現導致了媒體環境的重新洗牌,大眾媒介的中心地位正在日漸喪失,以大眾媒體的新聞生產為主要對象的傳統研究盡管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有價值的研究課題,但它的中心位置也正在逐漸削弱。另一方面,社會在媒介化的同時,媒介也在朝著社會化方向大步邁進。社會化媒體的出現重新結構了我們的生活方式、信息途徑、思維習慣,重新定義了什么是交往、什么是傳播,而新聞傳播學目前卻一直沒能從理論上系統地解答這些問題,只是在某些細節上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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